2011年4月3日,毛新宇、刘滨夫妇在石门“陈振亚烈士旧居”前合影。
1998年10月,邵华和陈世谟在石门陈家旧屋前合影。
1998年10月,邵华和陈世谟在石门陈家旧屋前合影。
原题:大山深处将军家——湘女邵华(上)
5年前的6月24日,邵华将军逝世。
邵华将军是毛泽东的二儿媳,毛岸青的妻子,这为世人所知。
邵华将军是张文秋和陈振亚的大女儿,也为世人所知。
张文秋是湖北京山人。陈振亚是哪儿人?湖南石门磨市人!
如此,邵华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湘女。
6月16日,记者来到石门磨市陈振亚的祖屋,与陈的堂侄世谟详谈陈家事。
1、“我的大丫头叫陈安云”
陈世谟今年67岁,做了一辈子村干部,这些年“退”下来,承担了陈振亚旧居的管理工作,其实也就是尽义务。
说起陈家事,他搬出2009年8月修的石门《陈氏族谱》,指着上面他曾爷爷陈襄儒一支说,襄儒生四子,即选教、贤教、受教、条教。大爷选教无后裔;二爷贤教生三子,即嘉秋、嘉靖、嘉官,其中嘉官就是陈振亚,生女儿邵华、少林。他则是三爷爷受教的孙子,伯伯嘉客,父亲嘉容。嘉容生二子一女,即足谟、世谟和麦香。
如此,他和邵华、少林是共曾爷爷的堂兄弟姐妹。他说:“曾祖父这一支不发人,男丁不多。而且我们这一辈中就只剩下我和少林了。因此,和邵华姐姐‘接上关系’后,我们之间来往也还频繁。”
他说,虽然族谱上仍然称“邵华”,只在前面加了个“陈”姓,而上个世纪30年代末,振亚伯伯从陕北来信,说自己结婚了,妻子张文秋,大丫头取名陈安云。
陈安云也就是邵华。“安云”的由来是:在延安怀上,在泾阳县云阳镇出生。
云阳镇在陕西泾县。八路军总部在这里诞生,中国工农红军在这里改编成八路军,东渡黄河,奔赴抗日前线。当时,陈振亚夫妇,丈夫是八路军一一五师后方留守处政治部主任;妻子是一一五师留守处政治部民运股股长兼《生活星期刊》主编。“兵”随军走,夫妻双双在云阳。
2、陈家旧屋的历史故事
出石门县城,沿省道303向壶瓶山方向(西)前行约120公里,就来到了磨市黄龙岗。
这是湘西山区难得一个盆地,四周峰峰相连,发源于九条岭向阳洞的商溪从群山中流过。河冲土动,形成了这块相对平坦的田垅。
“陈振亚烈士旧居”就在商溪东面的一个山坡上。坐南朝北,木质架板;青瓦覆盖,一层见顶。在一百多年里,风吹雨打,虫咬蚁蛀,要不是维修,早成历史烟云。
正门上方挂的那块黑底金字牌匾——“陈振亚烈士旧居”,是邵华的亲笔。
记者在陈世谟的带领下,参观里头的陈列。陈振亚烈士的事迹一目了然:烈士就诞生在这里。青少年时期当过财主家的牧童,在制锡作坊当过学徒。1923年,离家当兵。1926年5月,在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当班长时,认识共产党员黄公略,并结成知心朋友,从此走上革命道路,参加过1928年的“嘉义起义”、“平江起义”。“平江起义”第二天,由黄公略介绍入党,任红五军四团五连连长,后为副大队长兼中队长。后入红三军,在毛泽东、朱德的直接指挥下作战。
陈世谟告诉记者,伯伯打仗既勇敢,又背时。勇敢的是自己在一线冲杀,背时是三次负伤,伤得最重的是1930年8月进军万载那次,伤后截去左腿。从此,他转任政工干部,任湘赣医院政治处主任。第五次反“围剿”失败,敌人放火烧山,行动不便的他落入敌手。
他谎说自己是被红军俘虏的张辉瓒部士兵。敌人见他残废,信以为真,将其押回石门原籍。经亲友保释,他得以出狱。
陈世谟带着记者来到旧居左边那间房里说:“伯伯在这里住了一年,是我父亲搞了把竹椅子,把他从县城抬回来的,让他在家里养伤,晚上就和我父亲睡在一起。他养么子伤?搞地下活动!1935年9月,他和集结在石门西北部的红二、六军团联系上了。因是个跛子,任弼时等就让他留在石门坚持地下斗争,王震还给了他三两黄金作活动经费。二、六军团长征后,他所栖身的工厂老板,见他前一晌和红军来往密切,怕遭连累,把他开除了。国共第二次合作后,他接到关向应的来信,卖掉父亲棺木作路费,单腿万里走延安。到达后,进入抗大第三期学习。
3、邵华来到商溪河边
在“陈振亚烈士旧居”里,那幅邵华将军和陈世谟的合影,引起了记者的关注。
陈世谟讲起了邵华“回家”的故事。
“那是1998年9月18日,还没有吃早饭,乡里的民政办主任就来到我家,说你别出去,你家今天有客人来。到了10点钟的时候,市军分区司令员何友明、石门县长覃清香等陪着一位女将军到了,这不是邵华么?平日看过照片,我认识。我便忙迎上前去叫‘姐姐’,并自我介绍‘我是世谟老弟’,是云清(嘉容号)的儿子。”
“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并没有陌生感,血浓于水,亲情天然。姐弟俩聊起了家常,气氛亲切、温馨。一阵子后,姐姐叫我陪她出去转转。我带她看了屋前屋后,讲了陈家老屋的变化;带她看了商溪河,告诉她,这是一条‘将军河’,沿河出过中共早期将领王尔琢,解放后出过解放军中将文国庆,还有你,往上二三里路就是国民党爱国将领郑洞国的家。”
“商溪河两岸风光如画,绕围黄龙岗的山峰,峰峰造型奇特,都被青青葱葱的森林覆盖着。她好不高兴地说‘原来老家这么漂亮’。她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席,随身带着相机,‘啪啪’地拍了不少照片,‘二龙戏珠’、‘轿顶山’、‘纱帽尖’等山峰都成了她的风光作品。”
“她还告诉我,本来1983年那次到石门时,就想和母亲张文秋、儿子毛新宇到老家来看看,可得到的消息是,老家道路不好走,条件也很差,且既无房子,也没有亲人了。一家人带着遗憾离开了。这一次,是收到中央电视台‘新闻联播’播音员李瑞英转来的寻亲信,才晓得老屋还在,堂弟等亲人盼她回来,就趁到常德出席亚洲皮筏艇赛开幕式的机会回来看看。”
“她因为要赶回长沙,处理一件要事,呆了两个多小时就走了。临走前,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。”
4、 陈世谟:“最难得是亲情”
陈世谟拿出那本《踏遍青山——毛泽东的亲家张文秋回忆录》,扉面上是张文秋的亲笔题词:“世谟侄儿存念。中央组织部老干局九十八岁的张文秋。赠送于北京西山陈家别墅。2000年3月7日。”
接着,他搬出邵华、毛新宇给他赠送的书籍、光碟、毛泽东金质像章等,并告诉记者:“2000年那次去北京探望邵华姐姐,刚在客厅坐定,姐姐到文秋伯母房里通报,‘妈,老家来亲人了’,‘那就应该是侄儿子吧?是云清的崽,还是振生(嘉秋)的崽?’这让我很吃惊,98岁的她记性还这么好,对夫家的事这么熟!”
“后来,才了解到,解放前和解放初,文秋伯妈和黄龙岗陈家联系很密切。解放初,我另一个堂伯因为食卖鸦片烟,被政府关了起来。家里为救人,就写信到北京找文秋伯妈帮忙。她是毛主席的亲家么,不就是一句话的事?可文秋伯妈没回信,从此也没有和家里联系。其实,磨市黄龙岗在她心里的分量还是蛮重的。1983年那次,最先提起回家就是她。”
“叫我最感激的是,是邵华姐姐帮我解决一件棘手的家事。第一天晚上,给她打电话,当晚她就回电,告诉我该怎么办。第二天,因我家的原因,事没办好,姐姐晚上来电,告诉我再怎么办;第三天,见到了一位领导同志,知道了原委,体谅到姐姐一片苦心,也就把事办成了,姐姐晚上又来电话,说你们搞明白了就行。”
“本来,姐姐与老家会有更多的联系,只可惜的是,2008年她去世了。那段时间,我们也奇怪,她与这里的联系少了。当我6月底接到北京电话,却是参加姐姐的追悼会。”说罢,陈世谟又拿出他在北京参加追悼会的车牌号、邵华将军的遗像和生平事迹,给记者看。
5、毛新宇夫妇清明祭外公
陈世谟告诉记者,2011年4月3日,清明节前夕,他就在这里接待了毛新宇全家。这是毛新宇第一次来到黄龙岗,是专程祭奠外公的。
那天,春雨潇潇,毛新宇偕夫人刘滨及一双儿女冒雨来到这里。他们在“陈振亚烈士旧居”,向外公献上花篮,然后到里头参观。临走时,夫妇俩在门口合影留念。
离开黄龙岗后,毛新宇全家到石门县博物馆参观陈振亚烈士生平事迹展。在参观过程中,毛新宇认真地听讲解。作为特色鲜明的历史研究专家,毛新宇当然对爷爷毛泽东、外公陈振亚这一辈生平事迹非常熟悉。对外公1941年6月13日被新疆军阀盛世才害死在迪化(今乌鲁木齐市)医院里那一幕,更是刻骨铭心……所以,毛新宇在听讲时不断加以补充。
陈世谟说,毛新宇夫妇到黄龙岗,是邵华姐姐对故乡亲情的一种转延。
其实,黄龙岗只是湘女邵华“湖南情结”体现的一个“点”,她对故乡的亲情洒得很广,表现的形式各有不同罢了。